日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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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六年九月二十二日十八时二十五分,三星手机拍摄于北京方庄一家餐馆门外。
二〇一六年九月二十二日旁晚,北京方庄街头,一家餐馆外,一位瞎眼妇人在拉二胡,一个小女孩,趴在妇人身边的台阶上做作业。
光线还行,尽管太阳正在下落 还是让我看清她在做习题,似正演算四舍五入 在二胡的吱哑中,女孩的脑袋低垂、笔尖踌躇 令人感慨,人生的命运、种种玄机 有时真就困于一种算术
我站女孩身旁良久,很想对她说: 做题有四舍五入,做人也四舍五入 明白了人道,未必就能有助于做题 弄懂了数理,却可能便利行走江湖
比如肚子饿了,路过餐馆门外 可能有脸进去,也可能不敢进入 出门着急赶路,公共汽车来了 有可能挤上去,也可能被挤出 盼着上学读书,去学校报名 人家可能要你,也可能拒绝收录 人生一世,许多关口的遭遇 看着随机,其中都有缘故
做题的四舍五入,只看一个小数点 做人的四舍五入,貌似说不清楚 其实比做题的要点更不含糊 虽只一点,也是大山,而且是火焰山 任何乌鸦麻雀都难以飞越 这一点还能连线成河,而且是流沙河 任何蚂蚁甲虫更难以泅渡
要是总能五入,自然是黄金分割 可望步步踏上黄金道路 迈向金字塔顶,直到云端高处 要是常被四舍,只好认命铁石逻辑 如同山石一路坠落深谷 直到摔得粉碎,化作尘土 当然,要是本来就在谷底 那就不摔也是尘土
不过,四舍与五入,虽然云泥之别 也不就绝对等同于天堂与地狱 在云端之上,也不排除突然坠地 不免令人胆颤,真的越高越是寒酷 而在谷底,无论做尘土还是做石头 至少可为决定金字塔是否稳固的基础 四舍与五入叠加,更可为和谐社会 好梦成真,贡献十全十美的幸福指数 …… 我当时还想到更多,却都没再说 自知不仅跑题,更对女孩全无帮助 但虽内心冰凉,却乐见餐馆的温柔灯光 透过落地窗,将女孩的发丝照亮 就像点燃数字合成的小小花束 写于二〇一六年十一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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