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荒堂

二〇一五年六月十二日十六时四十五分，宾得相机拍摄

 

夏天有些时候，当我厌恶了太阳高高在上

俨然传说中过于永恒的绝对真理，我便想象雨

为着这个现实的无可回避，寻求一种意义

 

先是晴空堆积白棉，白棉织作灰袍，灰袍布成黑幕

其中时有白刃雪亮，手雷炸响，在貌似恒定的表象下

让人猜想正上演一出尘世难以剧透的大戏

 

继而黑幕震荡翻滚，缝隙透出信息，却是冰火两大神

正作对厮杀，胜负难分，昏天黑地。终至戏台崩塌

重重黑幕只在顷刻便被撕成碎缕

 

然后有小雨东郊林间吟诗，有中雨西园窗下谱曲

有大雨南原野地放歌，还有暴雨北山中以雹子击拍

看着纵然初心温情，一不留神也在走向暴力

 

然后雨水灌满河湖，河湖涨过堤岸，淹没城市田野

直至洪水朝天，不想做鱼虾的人们争抢救命方舟

而到那时，我只希望我已幸运死去

 

必须说，我也时常检讨，一些想象是否过分

我所向往的，与其说是雨，不如说是雨的副产品

空调、电扇，甚至一柄竹扇都可勉强替代的东西

写于二零一七年六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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