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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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当小赵一脸心事重重 拎一只蓝底印花包袱来到北京 蹲在卧床多年的陈伯跟前 没人知她将完成怎样的人生征服
她推着轮椅绕着小区绿地四处转悠 就像童年时吆喝牛犊走过村中的土路 她将积满黄垢的抽水马桶擦到铮亮 就像拂拭做姑娘时就揣在身上的圆镜
当她将一副资历已愈古稀的炸酱面肚肠 改制成羊汤豆腐蘑菇烩面的香浓风味 也令一个玄黄头脑叠加混沌口齿的孤独意志 变异成伏牛山风勾兑黄河浊浪的执拗声腔
这个声腔令嗜睡的老眼重闪晨光 常规到就像每个清晨拉开窗帘 这个声腔冲人述说夜里心的疼痛 平淡到就像电视里报告天气 这个声腔向儿女解说孝的道理 老派到就像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字 这个声腔质疑三甲医院的救治方案 难缠到就像连接身体的各种管子 这个声腔在遗体告别时爆发成长嚎 让人感觉她才更是陈家的主人
在答谢亲友的酒桌上,这个声腔哑然 没人理会她在怎样吞咽人生的再度失败 陈伯儿子劝慰小赵,喜丧不用太悲 小赵双手只是紧抱蓝底印花包袱不放 如抱自幼脑瘫二十岁还走不稳路的儿子 二〇一九年七月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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